有些作家，读者要费力才能看懂他们的意思，我对这样的作家一向是没有多少耐心的。你只要看一看那些大哲学家的著作就会明白，即使是最细腻的思想也是可以表达得很清楚的。写不清楚的一个原因是许多作家不是想好了再写，而是边写边想。思想从运笔中产生。这有一种缺点，甚至是作家必须时刻警惕的危险，即文字有一种魔力。一个思想有了看得见的形状后，变成了具体的东西，它会妨碍作者把它进一步说清楚。不过，这种不清楚很容易与作者故意造成的不清楚混在一起。有些作家思路不请，往往认为自己的思想深奥，不可能表达那么清楚，让什么人都能理解，这是一种虚荣的念头。这样的作家当然不会想到，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脑子缺乏精确思考的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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